“……”
也是一时之间,殿内掀起一片风云。白无常无奈的扶着额,嘈杂的环境使得他头都大了不少。
一念之间,一声闷雷落下,随人群的吵闹混杂入殿。白无常只觉得胸口沉闷,这股感觉让他十分熟悉,难不成这真的是多年前的后遗症?
雷声先到,雨势未及。这一场雨还不知何时会落下。
今日的混乱也没能商量出什么结果,沙之国众人都被安置于鸿胪寺,而白无常也早早到了乾清殿内等候。
“沙之国众人简直就是一群无赖,来之前话说那么好听,没曾想只是表面功夫做的足!”白乐面色难看,全身被气得哆嗦,“现在来看,他们就想赖在京城,就等着朕受不了给他们台阶下呢!”
曹秽在身后跟着大气不敢喘,给白乐更衣的同时也只敢在一旁附和。
白无常望着屋外漆黑的云层,明明才未时,却仿佛已经置身黑夜。天色暗沉的可怕,总让白无常心中烦闷。
白乐走到他身边,求助道:“哥,现在又该怎么办?这群无赖现在就准备破罐子破摔了。”
白无常可不打算让他们一直耗在京城,冷声道:“我没时间跟他们耗下去。既然他们觉得我们不敢拿他们怎样,那我们就做给他们看看。明日便告诉他们,若是不拿出诚意,沙之国不久后便是大晟的领土了。”
白乐有些好奇,他只觉得眼前的白无常阴沉可怕,不是他记忆中的白无常。
“大晟虽然秉持着和谐友善的政策,但也不是什么都能被人拿捏。乐乐,今后再遇见这种情况,不用这么死板。毕竟,是沙之国先犯的事。”
白乐点点头,已经明白了白无常的意思:“那我等会就去找各大臣商量,明日就把话说明白。既然他们都如此不要脸,我们也不用再在乎什么了。”
“没错,已经给了他们一次机会了,如今我们为刀俎,他们为鱼肉,是我们向他们提条件,而不是让他们牵着我们鼻子走。我来也正是与你说这些的,我去寻花将军了,你去忙吧。”
看着白无常慢慢离去的背影,白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。今日的白无常特别奇怪,心情就像这天空的密云一般,夹杂着雷声。
白乐无奈的摇摇头,只能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沙之国那群无赖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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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意思就是,我们只需要将那什么几城攻破就行?”花抚琴皱着眉,尽力理解,“就今年九月,时间能赶上吗?”
“祁原四城。虽然进曦都只需要三城,但我还是希望将军可以将四城都攻破。”白无常再一次解释道:“我相信清灼,竹南六城在九月之前应该都可以尽数收复。我大概七月就会离开京城,望将军到时候将这些话与惊羽再重复一遍。”
花抚琴扶着额点点头,白无常感到疑惑,又问道:“将军是有什么难处吗?”
“那倒没有,本将军只是在想一个问题。”她抬起头看着白无常,面露难色,“太傅,你此次回大晟,真的没想过世子殿下会有危险?”
“清灼的剑术不错,何况他身边还有那么多人,按理来说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。我也在他身边找了一位谋士,可以帮清灼谋划。”
花抚琴摇摇头,立刻反驳道:“太傅,你是不是忘了淮南的一个人?”
这句话瞬间让白无常顿住了,他衣袖下的手在突然间控制不住的颤抖,绝望的抬起头,呢喃道:“我的确把他忘了。”
“若是他们知晓了你已经回大晟,他会不会……”
花抚琴没有说下去,但白无常也已经明白。他无措的站起身,眼神中充满了害怕与恐惧。
辛封泽这时从身后将白无常强按着坐下,说道:“那小子没那么容易死。白无常,他的剑术是你教的。”
“可是你又不是不清楚崔巍惜的实力。”
辛封泽的手压在白无常的肩上,所以能十分清楚的感受着白无常颤抖的身躯。这一瞬间他也有些不知所措,白无常这是怎么了?
“白无常,冷静些。他不是傻子,遇见危险又不是不会跑。现如今你在京城,这也只是猜测罢了。若你真的担心他,就赶紧将京城的事处理了,赶紧去找他。”
白无常闭上眼,慢慢的平复着心中的恐慌。他现在发现,只要一提到时清灼的事,他总是会失去冷静。
“你说的对,清灼不会有事的。”
花抚琴也觉得白无常不太对劲,但也说不清楚。她只好转变话题,继续道:“白太傅,沙之国这群人难对付,这段时间你好好的辅佐陛下,就别再分出其他心思了。”
“我明白了,我会尽快将他们处理好的。”他心情平复的很快,一瞬间的时间他便重拾冷静,“将军路途辛苦了,我也不叨扰你了,我先回府了。”
因为沙之国使臣的进城,让京城的百姓都开始议论纷纷。白无常与辛封泽走在回府的路上,也听见了不少的流言。
“这群无赖,无常,你得赶紧将他们赶出去啊!”
“我何尝不想?他们待在大晟一日,我便不能离开。但我相信他们也待不了多久了。”
辛封泽知趣的挑起眉,轻声道:“无常,和我说说,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?”
白无常颇为无奈:“我若说没有,你又不高兴;我若说有,我的心会不高兴。所以像这种你我都明知故问的问题,也没必要问出来。”
辛封泽哈哈大笑着,没有将白无常的话听进,只是自言自语道:“那我就当你有了。好了,到府上了,我赶路也辛苦了,我也要去休息了。”
“记住我和你说的,白叔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。”
“明白了明白了。”
回到青松院,迟暮正在里边整理院子。
“院子挺干净的,没必要再洒扫。看这天色也快要下雨了,迟暮,歇歇吧!”
迟暮擦着额角的汗,说道:“待在府中也没事做,想着帮太傅整理整理。”
白无常正欲开口,忽然一声闷雷没有预料的降下,声音之大吓哭了外边的孩童。
迟暮同样被这声雷吓住了,他停下手中的动作,望向这阴云密布的天空。
“这声闷雷,怎么会如此之大?”
陡然间,他的余光瞥见白无常。只见他捂着心口,面色苍白。
“太傅,你怎么了?”他急忙上前,扶住跪倒在地的白无常。
同一时间,藏匿了两日的大雨无征兆的砸下,眨眼间便湿了太傅府。
白无常喘着粗气,疼痛也不知不觉的渐渐消失。
他眼中布满血丝,沙哑道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了,刚才那一声雷,让我的心脏突然如万箭穿心一般,疼的难忍。”